古代小说《宁城小院:八零烟火俏佳人》是作者“木凤阳的太白 ”诚意出品的一部作品,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李小满赵南星之间的爱情故事,强强对碰的剧情属实吸睛,概述为:“拿着,”**没看她,声音有点硬邦邦的,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粒,“去买书。该买的买。不够……再跟我说。”他顿了顿,……
暮色四合,寒意更重。李小满揣着那几张带着体温的毛票和分币,还有口袋里剩下的最后一小截油香馓子,脚步轻快地往家走。心里那点小火炉驱散了深秋的寒意。她盘算着,下次用什么借口……
推开家门,一股熟悉的、混杂着糊火柴盒的糨糊味和羊肉臊子面的香气扑面而来。母亲王秀英正把热腾腾的面条往碗里挑,臊子是羊肉丁、豆腐丁、土豆丁、胡萝卜丁用胡麻油和辣面子炒的,油汪汪,红亮亮,香气四溢。弟弟小军已经坐在桌边,吸溜着鼻子。
“回来啦?冻坏了吧?快洗手吃饭!”王秀英招呼着。
“嗯。”李小满应着,心虚地不敢看母亲,洗了手坐到桌边。
父亲**也下班回来了,坐在他那张小马扎上,就着灯光看厂里发的《工人日报》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。
一家人默默地吃着面。李小满心里揣着秘密,有点食不知味。那截油香馓子藏在口袋里,像个定时炸弹。
“小满,”王秀英忽然开口,夹了一筷子羊肉臊子放到李小满碗里,“下午……张大妈看见你在东头晾晒场那儿跟赵南星在一块儿?还……拿着东西?”
李小满心里咯噔一下,手里的筷子差点掉桌上。她强装镇定:“啊?哦……是……是南星哥,他舅妈让他给我家送了点油香馓子,说是乡下亲戚捎来的。”她把赵南星应付保卫科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。
“油香馓子?”**放下报纸,抬起头,浓眉微皱,“他家……还有富余东西送人?”
“就……就一点……”李小满声音越来越小。
王秀英叹了口气:“唉,那孩子……也不容易。馓子呢?给妈看看?”
李小满硬着头皮,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半截压扁了的馓子。
王秀英接过去,看了看,闻了闻:“这……凉透了吧?不像刚送的啊?”她狐疑地看向李小满,“还有,张大妈说……看见有小孩给你钱?”
轰!李小满脑子里像炸了个雷!脸瞬间煞白!张大妈!
“没……没有!妈你别听张大妈瞎说!”李小满急得声音都变了调,“是……是那小孩非要塞给我几分钱买糖!我没要!后来保卫科的刘干事来了,我都还给他们了!”
“刘干事?!”**的声音陡然拔高,像炸雷一样在小小的屋子里响起!他猛地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,脸色铁青,“保卫科刘干事?!他找你们干什么?!”
李小满被父亲暴怒的样子吓傻了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说话!”**一巴掌拍在桌子上!震得碗筷叮当乱跳!羊肉臊子面的汤溅出来不少。弟弟小军吓得“哇”一声哭了起来。
王秀英也慌了,赶紧去拉丈夫:“建国!你吓着孩子了!小满,你快说啊!到底怎么回事?”
李小满的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,又怕又委屈,抽噎着把下午在晾晒场被刘干事抓住、赵南星出来打圆场的事情断断续续说了一遍。当然,她省略了粮票的来源和黑市交易的部分,只说馓子是赵南星舅妈送的,吃不完才想着分给小孩换点零钱。
“换点零钱?换点零钱?!”**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李小满的鼻子,手指都在颤,“你……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?!投机倒把!这是犯法的!是要蹲局子的!丢人现眼!我**的脸都让你丢尽了!不安心上学!不帮家里好好干活!净琢磨这些歪门邪道!跟赵南星那个没爹没娘的野小子混在一起!他能教你什么好?!啊?!”
“爸!南星哥不是……”李小满哭着反驳。
“闭嘴!”**怒不可遏,抓起桌上李小满那半碗没吃完的臊子面,“哐当”一声狠狠摔在地上!粗瓷碗摔得粉碎,面条、汤汁和红亮的臊子溅得到处都是!浓郁的面香混合着胡麻油和羊肉的膻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屋。
“从今天起!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!哪也不许去!再让我看见你跟那小子鬼混!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”**吼完,胸口剧烈起伏着,狠狠瞪了李小满一眼,转身大步走进里屋,“砰”地一声摔上了门。
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墙壁嗡嗡作响。屋子里死寂一片,只剩下弟弟小军压抑的抽泣声和地上狼藉的面条、碎瓷片、四溢的汤汁。
王秀英看着脸色惨白、浑身发抖、泪流满面的女儿,又看看里屋紧闭的房门,长长地、重重地叹了口气。她眼圈也红了,默默地拿起墙角的扫帚和簸箕,开始清理地上的狼藉。羊肉臊子的油渍沾在地上,格外难清理。她蹲下身,用抹布用力地擦着,动作沉重而缓慢,肩膀微微塌着,像承受着无形的重压。
李小满僵在原地,眼泪无声地往下淌。心里的那点小火炉,被父亲暴怒的冰水彻底浇灭了。委屈、不甘、愤怒、还有一丝对赵南星的愧疚,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。父亲那些“野小子”、“歪门邪道”、“丢人现眼”的话,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。地上那摊红亮的羊肉臊子,像泼洒开的屈辱和失败。
王秀英默默地扫干净地,又仔细擦掉油渍。她走到李小满身边,想说什么,嘴唇动了动,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女儿冰凉的手臂,声音嘶哑:“先……先去洗把脸吧。锅里……锅里还有点热汤,妈给你盛碗……”
李小满猛地甩开母亲的手,像受伤的小兽,冲进了自己那间狭小的里屋,“砰”地关上了门。她扑倒在冰冷的床上,把脸深深埋进带着陈旧棉花味的枕头里,压抑着声音痛哭起来。门外,传来母亲低低的、压抑的叹息和哄弟弟的声音,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羊肉臊子面的气味。
不知哭了多久,眼泪似乎流干了,只剩下心口一阵阵发冷的抽痛。窗外的家属院彻底安静下来,只有风声呼啸着掠过窗棂,发出呜呜的悲鸣。她坐起身,走到窗边。窗户糊着旧报纸,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破洞。她把眼睛凑上去。
外面一片漆黑,寒风凛冽。冰冷的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,洒在寂静的院子里,照着光秃秃的树枝投下狰狞抖动的影子。她家窗户正对着一条狭窄的夹道,堆满了破箩筐、旧木柴之类的杂物。
就在那片杂物的阴影里,一个模糊的、清瘦的身影,像生了根一样,静静地伫立在那里。寒风吹动着他单薄的衣角,发出猎猎的声响,他却一动不动,像一尊沉默的、对抗着寒夜的雕塑。黯淡的月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,看不清表情,只有一双眼睛,在浓重的夜色和刺骨的寒风中,像两点幽深的、不肯熄灭的寒星,穿过冰冷的空气,穿透窗纸的破洞,固执地、一瞬不瞬地望向她这扇紧闭的窗户。
是赵南星。
他一直在那里。听着屋里的争吵,父亲的怒吼,碗碟的破碎,还有她压抑的哭声。
李小满的心猛地一缩,像是被那两道在寒夜中固执守望的目光狠狠攥住了。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,她死死捂住嘴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隔着冰冷的玻璃、糊着旧报纸的窗棂、和呼啸肆虐的寒风,她与那双沉默的眼睛对视着。
那目光里没有责备,没有退缩,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陪伴,和一种无声的、沉甸甸的承诺。像是在说:路没锁着。风再大,我还在。
寒风呜咽着穿过夹道,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,发出凄厉的嘶鸣。赵南星的身影在阴影里微微晃动了一下,却依旧没有离开。李小满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慢慢滑坐到地上,抱着膝盖,将脸埋了进去。单薄的肩膀在寂静的房间里无声地耸动着。窗外的寒冷仿佛透过墙壁渗了进来,但心底深处,似乎又有什么东西,在那道于寒风中固执守望的目光里,艰难地、顽强地,重新燃起了一星微弱的火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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